【丹川日常】上官婧上官妍（四十九）
上官婧在某日午后闲时单独找上了元英，来了解一下她在金川的发现。
“元英，我姐姐说你定然有所发现，让我来问问你。”
“我回去查过了，元序应该是从丹川购入了什么大体量的东西，只是我金川目前正在开拓海外航运生意，大宗物品的船务运输十分密集，很难排查。”
“但是，经过我的分析……”元英的眉头紧蹙起来，“若是其他物件，他大可从海外运来，但若是只有大陆能产且能快速送达的，若是过重需尽量节省航运时间和成本的……所以我猜，可能是大量的铁器，丹川尚武，又与黛川素有矿石往来。”
“铁器？你是说，元序有可能囤了私兵？我和尹岐前段时间发现民间铁价大幅上涨，该不会和此事有关吧？”
元英保持着沉默，上官婧恍然大悟，震惊得差点拍案而起，“这…这在哪个川都是谋反的死罪啊，他一个嫡长主，他…他…他就这么无畏吗？”
元英眼神黯淡下来，摇了摇头，“他自小就是个顽劣的性子，股肱大臣都围着他讨好，得过势的人，才更害怕失势，如今金川朝政的半壁江山皆在我手，他的权势日薄西山，也许行军用兵是他最后的砝码吧。”
“那你……是怎么想的？”
元英抬眼，一只手搭上上官婧的手腕，眼中的情愫是她看不懂的复杂。
“上官，这九川的朝堂，我最羡慕的，也是最为世人称道的就是你们丹川，姐妹齐心，再其次就是现在的新川，尹嵩走了之后，新川宫也是一片兄友弟恭之相。元序，他是我亲弟弟，我不知道最终我们会闹成什么样子，但，我会准备好万全之策来应对。”
上官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她素来听过各川朝堂为了那权柄互相斗争留下的满地鸡毛，她和姐姐确实是可堪九川表率的存在，尹峥也把父子兄弟的关系处理得很好。
不愧是元英，做什么都要提前盘算得一清二楚，到头来一切尽在掌控。
两边分析得差不多了，上官婧起身欲走，这几天尹岐都在淳夫人那里陪着，偶尔去琳琅那里看看，她答应过只要九川美食荟没什么事就回去陪他们一同用膳。
元英却叫住了她，“上官！”
“怎么了？还有什么事要商量吗？”
“替我谢谢丹川主的礼物，我很喜欢，然后帮我告诉她，我的回礼终有一日会亲自呈给她。”
在新川待了将近一旬时日，几辆马车分别向各个方向出发。
新川主的身体每况愈下，尹岐和上官婧商量之后决定让上官婧先独自一人回丹川，尹岐留下来，先照顾好病榻之上的老父亲，等父亲情况稳定了再回丹川。上官婧知道他是个孝子，虽然被废黜确实是伤心难过，但终归是自己的父亲，他定然放心不下，就差亲侍汤药了，便答应下来。
元英每次都是以女官的身份来交流授课，也从新川挑选了几名优秀的女官带回金川好好培养一番，走之前还被李薇往马车里塞满了各种吃食，她看着直摇头，但想想李薇那个可怜兮兮又关切万分的眼神，还是勉为其难收下了。
三少主遣散了节气姑娘们，响应尹峥的号召推行一夫一妻，也顺利感化了海棠的心，这次中秋之后，他们俩决定启程去苍川老家看看，自从去了新川，董海棠也是许久未曾归家，三少主为了表明决心，夫人的一切愿望都答应得十分爽快。
尹峥带着李薇一辆一辆地送别，三辆马车往着不同方向驶离，每年中秋一团圆的约定不会变。
回丹川的路上，上官婧拨开车帘，看着路边的风景，不禁回想起几年前自己也是这样独自一人回丹川，那个呆子还屁颠颠跑来丹川赔礼道歉，那怂样憨态让丹川上下都嫌弃得不行，偏偏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人，实乃造化弄人啊。
上官婧回宫时已是将近黄昏，刚好赶上和姐姐一同用晚膳，她盘算了一会儿，这时间姐姐大约是已经吃上了，干脆直接过去添副碗筷就开吃好了，然后抬脚就往姐姐宫里跑去。
“姐姐！我回来啦！”
一如既往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。
上官妍不紧不慢地放下碗筷，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，侍人会意，添了副碗筷上来。
打上官婧进门起，上官妍就前后打量着自家妹妹，把上官婧给看得不自在起来。
“姐姐，我也没走很久吧？不认识我了？”
上官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，忙恢复正常，“婧儿，此行可有收获？”
“有有有，姐姐我和你说，这次我们……”于是罗里吧嗦给姐姐说了一大通在新川同姐妹们的开心事，但很明显，姐姐最感兴趣的不过是有元英参与的那部分。
上官妍夹了些菜放进调羹，然后亲自动手喂给妹妹，方才堵住她滔滔不绝的嘴。
“孤是说，有没有带回什么东西？”
姐姐眼睛放着光诶？
上官婧仔细回想了一下，“带回来的都是李薇塞进来的一些特产，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呀。”
诶，姐姐眼睛里的光灭了？
“小兔崽子，你是不是没把孤交代给你的东西带给元英啊？”上官妍抬起手就要奔着妹妹的耳朵捏去。
说时迟那时快，上官婧一个躲闪慌忙躲开，脑子里疯狂回忆着当时的情景，“哦哦哦姐姐你说这个啊，元英说谢谢，还说回礼终有一日会亲自献上。”
上官妍收手，嘴角微微上扬，再拿起了筷子，各个菜都往妹妹碗里堆，“你没忘记就好，差事完成得不错。”
满满一桌子的菜大半都进了上官婧的肚子，面对姐姐好心情时的疯狂投喂，她向来是心安理得的。
上官妍见妹妹吃得差不多了，让宫人们收拾了便退下，独留妹妹与自己说话。
“元英可说了她的发现？”
“她说，元序可能囤了私兵，结合我们的分析，他很有可能是从丹川购入了大量铁器再通过水路运到金川。”
上官妍轻呵一声，“和孤的查探基本无差，果然是铁器，她弟弟真是胆大包天，囤兵造反，还煞费苦心从丹川购买。”
“姐姐也查到了？”
“这丹川之内还有孤查不到的事吗？丹川同黛川的生意往来频繁，铁矿价格稳定实惠，又盛行尚武之风，兵器锻造技术成熟。丹川又是最方便朝他金川运送大宗货物的，这买卖怎么想他都不亏。”
“姐姐，元英也是这么说的，你们真不愧是知音。”上官婧是很佩服姐姐和元英的，想事情都能比别人想得多好几层，这大概就是我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地。
姐姐眼里又光芒万丈了。
“姐姐，那咱们朝中和金川勾结之人有查到吗？”
“孤心中已有答案，不过，暂时还不到动她的时间。”
“婧儿乖，陪姐姐下盘棋可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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