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丹川日常】姐妹&岐婧（三十四）
某天，上官妍传召了妹妹过去，屏退了左右，上官婧看着这场面觉得事情好像很秘密，也严肃起来。
“婧儿，孤想请你帮忙办件事儿，你看看愿不愿意？”
这说的哪里话，又是请又是看愿不愿意的，“姐姐客气什么，说吧，姐姐要我做的我一定都会尽力做到。”
“孤想让你发挥一下纨绔的精神，去刁难一个人，败坏他的名声。”
上官婧听了若有所思起来，“后面的我明白，但是这个玩酷，是什么意思啊？”
上官妍抿嘴闭眼，满心无语，她还以为是要求过高让她犹豫，原来是不懂词义，“纨绔就是混账的意思。”
“可以啊，这还不简单？不过，为什么？谁啊？”
“丞相的幺子，舒文瑞，丞相她……妄图让她儿子做你的……正姐夫。”
上官婧一听来劲了，马上八卦起来，“哟，姐姐怎么想的，是他不够好看还是？”
上官妍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个暴栗，“丞相想当国丈，以后会专国秉权的。”
“何况孤听闻，因是丞相幺子，又是唯一一个儿子，所以即使是儿子也是受尽疼宠，但却名声不好，她现在在鼓动孤充盈后宫呢，还多次强调孤的正夫之位空悬，你说她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嗷，那我明白了，姐姐是想让我去找他错处，然后敲打敲打他，让他当不成正姐夫。”
“吾妹聪明～”上官妍笑着说，“不过，你不能表现出来是孤指示的，对外都是你一人所为，届时我们要配合着做戏。”
“明白明白，我这就去。”聪明人是该懂的都懂的。
“记住，只针对舒文瑞一人即可。”
“好！”
上官婧再次回头确认，“姐姐，我真的可以，放肆一些对吧？”
上官妍假装若有所思，“孤的妹妹，放肆一些也没什么吧？”
“懂了！”
上官婧扛起枪就大摇大摆走出了殿门，当个混账东西还不容易？这可太爽了，光明正大欺负人，哈哈哈哈哈。
上官婧，作为丹川主的掌上明珠，一直是丹川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，从小名声远扬，但绝大多数都是说她顽劣不堪、文化不高、到处乱窜、正事不干，但就是命好，投生川主幺女，有前后两位主上庇护长大。
到了后来长大一些，虽然照样说她顽劣，但好歹多了一些武艺上佳的评语，多次路见不平以及在多次赈灾当中有了好的表现和口碑，风评好转了一些。
后来因为听月楼与伶人当众行了出格之举，又把自己的风评搞差了，即使上官妍追着百官澄清，但终究是众多百姓亲眼目睹，大家只愿相信自己看到的。
郡主名声最巅峰莫过于自请和亲那一次，在丹川上下来说可谓是敬佩不已，牺牲个人幸福，成就百姓安乐，丹川人立马集体失忆，忘掉她曾经所有那些不好的评价，一时间郡主声望到达顶峰。
第一次从新川跑回来的时候，虽然有部分说她任性的声音，但绝大多数丹川人是能够理解她的，所以名声还是不错的。这次回来也没有太多变化，婚仪时还收到了很多民众祝福，因为丹川郡主把外川的少主带回来当了赘婿，这多给丹川长脸啊！
总的来说就是，上官婧在成长的过程中逐渐成熟，有了责任担当，大家才逐渐忘记她以前是个混账，现在就是要让大家想起来她是个混账。
上官婧并不在意她的名声如何，因为她知道人都是变来变去的，今天夸你明天就可能骂你，而且自从曾经见识过君权的可畏后，她也知道自己声望不能太高，不然姐姐会被百官刁难，而且太完美也容易被百官捧杀，对自己对姐姐必然都不是好事，如今这档子事儿刚好是个契机。
“舒文瑞？学院也有个人叫这个。”上官婧和尹岐说自己最近在找这个人，尹岐突然觉得这名字很耳熟。
“是吗？舒在丹川不是大姓，男德学院里的人几乎都是非富即贵，很有可能你说的这个人就是他。”
不过有什么办法可以验证一下呢？男德学院里不允许互相透露家世背景，均以同窗相称，是为了防止赘婿之间互相攀比，反而忘了做赘婿的本心。
“舒文瑞还没成家，他自称是被家里丢进去的，在学院里四处张扬跋扈，拉帮结派，一看就是家里有头有脸有地位的，我是新来的，他们还欺负我来着。”尹岐回忆起刚去那几天，他们一帮人围着自己评头论足，说他这里不好那里不妙，他连续好久都不开心。
“你怎么没和我说？他敢欺负你，我真的会一枪挑了他！”说起来就要拍桌子起身就冲了。
“哎呀阿婧，刚去的时候被欺负很正常嘛，而且我不想给你添麻烦，他们现在已经不在意我了。”
“既没成家，又嚣张跋扈，那就是他了，被丞相丢进去，不过是装装样子，以后有个入选秀男的说头罢了。”
上官婧握紧拳头，丞相，你既想强迫我姐姐，又想欺负尹岐，看我不把你一枪挑上天！
“我这几天派小厮跟着你，他要是再欺负你，我会立马出现。”
事实并不像尹岐所说的，热爱欺负人的人是不会消停的，反而会变本加厉。
体能课上，尹岐想要搬起石墩，好不容易挣扎站起来了，却失去平衡向旁边倒去。
“哟，你们看啊，最轻的石墩子都搬不起来的废物，还把自己给绊倒了，哈哈哈哈哈哈哈”舒文瑞带着一众学生在嘲笑着尹岐，欢笑声和嘲讽声此起彼伏，弄得尹岐很不自在。
“你们说，这样的废物，能被什么样的夫人看上啊？别是个瞎子吧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”
“想必不是什么大户人家，不然怎么会纳这么差劲的赘婿？”
“是啊是啊……”一众人附和。
“这叫什么来着？王八看绿豆，看对眼儿了？也不知道哪个王八，看上了你这颗绿豆啊哈哈哈哈哈”
“你们嘲笑我可以，不能嘲笑我夫人！”尹岐的底线被触碰到了，表情有些发狠。
“哟呵，他还生气了？就说就说，你夫人是个王八，你是个废物，你们俩绝配！”
尹岐马上爬起来一拳打向为首的舒文瑞，却被他的一众小弟提前拦住了，再次推搡到了地上。
“呵，还想打爷？爷让你知道什么叫爷，给我打！每打一拳爷都有赏！”
就在众人扭打之际。
“咻——”一把红缨枪飞过众人的头顶，插在了柱子上，众人大惊。
“你刚刚说谁是瞎子？谁是王八？”
上官婧背着手，从门口走进来，身后带着一众亲卫，瞬间包围了整个学院，路边的百姓也纷纷驻足在门口看热闹。
“来人，全部拿下。”上官婧站在台阶之上，俯视着院中的众人，满眼都是气愤。
一众学子被拿刀架着跪倒在地，来者全是女兵，看着这场面，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，哆哆嗦嗦跪着的大有人在。
上官婧指着为首那个还不肯跪的舒文瑞，“掌嘴！”
其中一个女兵上前，用力甩了一巴掌在他脸上，侧摔在地，把舒文瑞打得有些懵圈，脸立马肿了起来。
上官婧小跑过去，亲自把尹岐扶起来，拿着手帕给他擦汗，拍去他身上的泥土，“疼不疼啊？”
看着上官婧满眼的关切，尹岐的委屈马上消失了。
“没事儿，嘶，没事儿。”尹岐恢复没心没肺的模样，但是已经鼻青脸肿了。
“又说假话了，被打得都青一块紫一块的了。”上官婧嗔怪了几句，尹岐都不好意思了，连忙拿了药自己躲在一旁抹去了。
上官婧转过身，恢复了一脸狠绝严肃的表情。
她走到舒文瑞的面前，看都没看他一眼，抬手示意，亲卫取下插在柱子上的枪恭敬地交到手上，上官婧胳膊一转，把枪直指舒文瑞的眉心，吓得他六神无主。
“你你你，你可知我母亲是谁！我告诉你，别以为你带几个兵来给你家的人撑腰我就会怕你，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，你就完蛋了！”
然后上官婧就一脚踢了过去，刚好踢断两根手指头，满院子响彻哀嚎声。
“是你说的，动你一根手指头，赏你个面子，再送你一根，我倒要看看我会不会完蛋。”
舒文瑞疼得大哭，“我母亲是当朝丞相，你等着！呜哇……”
“呵～我的夫婿可比你们金贵多了，来人，拿棍子来。”
上官婧这淡定的样子把地上一群人都惊到了。丞相，难道不值得害怕吗？
亲卫们搬来一把椅子，上官婧坐下然后翘起二郎腿，“打吧，我不说停就不许停。”
满堂回响着哀嚎声，上官婧悠悠哉哉地喝茶看戏，一群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赘婿疼得满地乱爬，这场面还挺壮观的。
诶？突然想起来姐姐说只针对他一人即可。
“其他人停吧，他，继续～”纤纤玉指指着舒文瑞，女兵继续打着，地上的舒文瑞痛苦哀嚎着。
“算了，退下吧，本郡主亲自来。”
上官婧觉得这种事还是自己来更爽一些，带人是为了把声势搞得大一些。
她站起身来，一脚就踹翻了他，踹得他痛苦得捂住胸膛，一时说不出话来，好久才缓过神来。
“……郡主？”他挣扎着，“哪个郡主？”
“你觉得，在丹川，还有哪个郡主？”上官婧盯着他，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。
舒文瑞终于懂事闭嘴，还能有哪个郡主，皇室旁支大多凋敝，要么就是世袭降替，只有那位主上亲妹妹，尊贵，受宠，已婚，还不怕丞相……
男德学院院长带着一众夫子听了动静跑出来，却被亲卫们拦在外面。
上官婧看着该围观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，大声陈词：“今天，本郡主是来给我的郡马，尹岐，主持公道的，这个舒文瑞，多次欺侮郡马，以下犯上，这次就是当众惩治一下。”
“至于这个学院嘛，背离育赘初衷，不教学子行善，放纵同窗结党，来人，给我砸！”
“是！”
学堂里的桌椅板凳全部被砸得乱七八糟，书卷都被丢得到处都是，院长和一众夫子们急得乱窜，想拦但是拦不住，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。
“今天差不多就到这儿吧，你可服了？”
看着他还一脸恨意的样子，上官婧继续说，“噢我想起来了，你母亲给你在都城西市边上置了个新宅子吧？本郡主觉得那宅子僭越了，派人一把火烧了～”
“不可能！分明在做之前问过治礼司，并未僭越！”
“本郡主说僭越就是僭越了！”上官婧横眉一冷，呵斥道。
“你！”舒文瑞怒目圆睁，却说不出狠话来。
“看来你还是不服，行吧，你自找的。”说着就拎起他，把他一把拖到了学院门口的大街上，百姓都围着看热闹。
一边踢一边踹，把他踹倒在地，红缨枪砸在他的背上腿上，让他吐血不止，半天爬不起来。
“丞相之子舒文瑞，不守男德，打架斗殴，欺负我家夫婿，本郡主今日替夫报仇，另外，本郡主还知道他曾经仗着家世，在外圈田圈地，大肆敛财，如此无德无才无品的男人，大家可要离他远点儿，他可还没婚配呢。”
百姓听了纷纷对他指指点点，评头品足起来。
玩儿得差不多了，上官婧带着尹岐和亲卫们离开了现场，留下一堆烂摊子，丞相家的家丁们才后知后觉地赶来照顾少爷，权贵夫人们也是在后来才得到的消息。
一时间丹川都城议论四起，有人说郡主乖张跋扈性情暴戾，有人说郡主实力护夫堪为表率，有人说结党欺人罪有应得，有人说丞相家风不好教子不严，总之这件新闻牵扯到了很多权贵家，成为整个丹川都城茶余饭后的统一谈资，大家各说各的，一时间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。
丞相听了消息之后气得牙痒痒，看着自己儿子被打得吐血又骨折，她恨不得立马冲去找上官婧对峙，奈何碍于其身份，只能带着儿子进宫赔罪，伏低做小，再带上男德学院院长，一起去川主面前求个说法，控诉一下郡主无差别扫射，得罪了很多权贵。
上官妍喝着茶，看着跪在地上抽泣又假装楚楚可怜的舒文瑞。
“打得确实挺狠的，爱卿还是要多加照顾他，落下病根就不好了，孤允你带个太医回府看看。”
“多谢主上宽爱，是下官教子无方，竟不知他平日里干了许多龌龊事，开罪了郡主和郡马，还请郡主息怒。”
说着，丞相就对着站在一边的上官婧行起礼来，虽然内心是在骂街，但是表面上伏低做小得很到位。
“本郡主已经出过气了，一罪不二罚，丞相回去莫要再罚他了，本郡主已经替你收拾过了。”上官婧背着手，一脸傲娇的样子。
“主上，学院被砸得乱七八糟的，学子们都是出身权贵的赘婿，这如何是好？”男德学院院长也开始卖惨。
“学院方面，孤会派人协助修缮的，此事如今看来各方都有错，都回去静思己过。”
“还有你，怎的闹出这么大动静，出手这样狠，一会儿孤再教训你。”上官妍蹙眉呵斥，装作训斥妹妹的样子。
上官婧知道需要配合做戏了，低头不语，不敢对视，装作被训斥了的耷拉模样。
“孤乏了，没什么事就都退下吧，近几日舆论四起，各位还是安分些好。”
“是。”
丞相心里疯狂吐槽，就这？
看着众人走出了殿门，上官婧蹦蹦跳跳地跑上前邀功。
“姐姐，怎么样，这次的差事是不是办得不错？”
上官婧微笑着，“嗯，是不错，把他做的那些事全公之于众了，丞相的算盘落空了，这回不只是孤不会纳他，怕是整个丹川都没人会让他进门了。”
“那，姐姐打算怎么奖励我？”上官婧露出满脸希冀的表情。
上官妍和蔼地说：“附耳过来。”
上官婧听话照做，以为自己马上要得到什么宝贝了。
不曾想，上官妍抬起左手揪住了妹妹的耳朵，右手抬起来就在身后甩了结实的一掌。
“啊啊啊疼疼疼疼疼，姐姐是你交代我做的啊怎么还打我？？”
“孤只让你报复他一人，你却得罪了满都城的权贵，而且，孤何时让你砸了男德学院？孤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，你就是公报私仇，故意找借口砸了。”
“呜呜……”上官婧该说不说，确实是公报私仇，她觉得那男德学院没什么好的，还闹得尹岐不痛快，不如砸了。
“三天之内给孤把男德学院恢复原样，你自己掏钱出力，三天后男德学院若是没正常复课，看孤怎么收拾你。”
上官婧捂着耳朵，龇牙咧嘴地边跑边揉着，“好好好好好好，知道了知道了，我马上去，三天之内，一定，一定！”
殿内的上官妍不禁发笑，她也是第一次主动撺掇妹妹去做这种事，还挺有趣的，不需要纳个自己不喜欢又没品的正夫了，此时此刻她心情十分舒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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